南玥

08 青楼抢人

容乐接连几日的外出,让掌事姑姑秋怡起了疑心。

这日,秋怡假借送燕窝粥,来到公主府内院,秋怡见四下无人,一改往日谦恭姿态,仰首叉腰,眉头微挑,想起了这几日的闭门羹,道:“公主殿下身子竟这般弱吗?”心里已经盘算着,今天定要进这内殿,看看这个启云国公主到底有什么花样。” 

“公主已是病了这些时日未见好转,要不就要奴禀告陛下,请宫中御医为公主诊断一二,公主千金之躯,若出了什么差池,奴万死难辞其咎!”秋怡突然在殿外扬声道。

泠月心头一惊:“公主今日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府,眼前这秋怡就要闯进来,自己假扮公主虽然身形相似,但自己却没有公主的睿智,以秋怡的机敏,定是会露馅的。”泠月急得团团转,手心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正当秋怡要破门而入时,萧煞突然出现,挡在了门前,萧煞大声一呵:“姑姑,有何要事?非要惊扰殿下凤驾,姑姑莫不是忘了,公主有令,你等不得入殿半步!”

被萧煞这一档,秋怡眼看计策行不通,只能悻悻退后。“奴见公主抱恙多日,今日特意炖了燕窝粥让公主补补。”

“姑姑只管打理好府中事务,公主饮食起居自由泠月打点,不劳姑姑费心。”

正当萧煞与秋怡说话之际,容乐悄悄从后墙入园,跳窗进了殿内换好了衣服。

“公主之令,奴岂敢不记。奴只是多日不见公主,又不曾听到公主言语,担心公主病重罢了。”秋怡低头躬身道,不时抬眼望向内殿。

只听嘎吱一声,公主寝殿之门开了。“本公主身体并无大碍,有劳姑姑费心。”容乐一久似往日一样带着璞玉面具,一双琉璃目不怒自威。秋怡见泠月扶着容乐出来,便不敢再多言语,躬身行礼退下了。

容乐回到殿内,卸掉璞玉面具,换上淡粉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几缕发丝调皮的额间飞舞。退去了公主行头,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温柔,懒洋洋的太阳透过窗照进了殿内,容乐慵懒的行至案几前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取出前几日在拢月楼中捡到的书信,打开一看,容乐顿时瞪大了双眼,谨慎的目光在殿内环顾了一遍,原来此物竟是太子与吏部尚书余世海伙同地方卖官鬻爵的证据。

“公主,刚刚奴婢一直守在门外,都不曾见您,您是如何进来的?”宫女莲心一脸惊讶的问道。

容乐含笑“有萧煞在,自有办法。”

容乐归来,泠月如释重负。"是呀,是呀,公主,你不知道刚刚可吓死奴婢了,你若再不回府,奴婢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公主,以属下看,这秋怡一帮人等要尽早打发了出去,长此以往定会露馅。”

容乐柳眉微顿:“萧煞所讲不错,是该寻了机会让她们走得干净。”

“泠月、莲心可有点心,折腾了这么久,我有些饿了。”

“奴一直备着呢,就怕公主回来饿,我们这就去准备。”容乐听后,一脸欣慰,泠月果然如皇兄说的这般细心。

待泠月、莲心走后,容乐想到那密函一脸严肃的问道:‘萧煞,你可知这北临太子心性如何?’

“北临太子志大才疏,心胸极其狭隘。”

“那我们日后定要小心提防才是!萧煞,明日你设法引开秋怡,我得去趟香魂楼。”

萧煞惊诧抬头,问道:“公主,您去青楼做什么?”

容乐轻轻笑了笑,“你且去准备就好。”

翌日,容乐换上了萧煞为她准备的月白长袍,手持折扇,面如冠玉,朱唇润泽,黛眉因她修了几笔,便多了几分英气,俨然风流倜傥俏公子模样。萧煞用美男计支开了秋怡,容乐顺利出府来到香魂楼。

漫夭踏入香魂楼之时,楼里所有人,不论是来寻乐子的男人还是楼里的姑娘,无不觉得眼前一亮。

“哎呀呀,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啊?瞧这模样俊的,把咱这楼里的姑娘都衬没了。”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女人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那手中的帕子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招呼,浓艳的香气扑鼻而来,容乐皱眉,退后一步,萧煞箭步上前,把剑一横,那老鸨识趣的闭了嘴,却听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七哥,想不到天底下竟有人生得这般完美!”

很熟悉的声音,容乐抬眼,目光掠过精致的台阶延伸往上,只见两个俊美的男子立于廊上,其中一名男子身着浅蓝锦袍,嘴角带笑,眸中尽是惊艳之色,此人正是九皇子,而被唤作“七哥”的男子自然是宗政无忧。宗政无忧斜眸望了眼九皇子,邪肆的眸子异常冷冽,九皇子惊觉失言,连忙陪笑道:“七哥,我,我们进去吧。”

容乐不禁暗自疑惑:“忌酒色的离王,怎会在青楼出现?这简直不可思议,莫非黎王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随后,容乐用重金打动老鸨想见沉鱼一面,谁知妈妈却告诉她沉鱼姑娘已经被人订走了,订走沉鱼之人竟然是传言不近酒色的黎王。最后,老鸨抵不住金钱的诱惑,还是安排让沉鱼姑娘先到她房里弹奏一曲再去见黎王。

萧煞不解小声问道:“主人,莫不是想请沉鱼姑娘入拢月楼做琴师?”

漫夭笑了笑,却没做声。

随后,老鸨带容乐到了一间宽敞的雅室,室内窗户很小,透进来的光线有些昏暗,容乐走到桌边坐下,交叠着双腿是她在没有外人时一贯的坐姿,随意而优雅。

不一会,一名红衣女子婷婷步入,肤白若雪,唇红似樱,柳眉弯弯如画,整张脸有如精雕细琢般精美到了极致,一袭似火红衣穿在她身上,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容乐静静地观察着这个美丽的女子,见女子走路之时下巴微微抬高,眼中有一股子凌然的傲气。

容乐直言自己想要和她谈一笔生意。十六年前有一位地方官员,因牵涉秦永谋逆案件被满门抄斩,全家七十九口被杀,但后来检查尸体时却少了一个,那便是于大人的小女儿——于晨,也就是现在的沉鱼。容乐想向沉鱼询问山河志之事,沉鱼却提出除非他帮自己离开花楼,而这香魂楼的主人正是当今太子。

沉鱼以怠慢为由主动为无忧无郁二人献舞,舞蹈时按照容乐吩咐刻意接近无忧。谁知当沉鱼指尖刚碰到无忧,就被无忧一脚踹了出去。沉鱼一边喊救命一边逃到楼下,谎称自己是无心之失。沉鱼目光闪烁,双眼有些茫然,只觉胸口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秦妈妈惊叫道:“是谁胆敢伤了我的宝贝女儿?快告诉妈妈,妈妈为你做主。”

秦妈妈话音未落,只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是本王!你想如何做主?”

秦妈妈看清楚了说话的男子,心中惊骇无比,压低声音对沉鱼怒斥道:“你到底做什么了?竟然触怒了离王,你想害死我吗?”

宗政无忧对身后的侍卫淡淡吩咐道:“冷炎,把这女人的手指,全给本王剁了。”

沉鱼面色陡然变得煞白,望着大步朝她走来的冷炎,扯住一旁容乐的衣角,哀求道:“公子,救救我……我只是,只是指甲刚刚碰到了王爷的衣裳……”她说着,又吐出一口血。

容乐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抬手道:“且慢!离王殿下,沉鱼姑娘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殿下要这样对她?您可知道,对于一个抚琴之人而言,您让人毁了她的手,比夺了她的命还要残忍。”

宗政无忧面无表情道:“触犯了本王的禁忌,自然要付出代价。”

漫夭淡笑问道:“请问离王殿下的禁忌是什么?”

宗政无忧目光冰冷冰冷的望了她一眼道:“本王的禁忌,自然是酒和女人!”

容乐追问“那请问,离王殿下此刻身在何地?”

“当然是青楼。”九皇子一副看戏的表情回道。

容乐轻笑道:“九殿下说得是,这是青楼!而青楼又是什么地方?这种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离王殿下既然有此禁忌,就不应该来。若非得要来,也没关系,但至少也要让您的手下高举一个牌子,最好用显眼的金色或大红色的标牌上注明:离王大驾,女人与酒,勿近。这样才会更加妥善,否则,每日来来回回的客人多如牛毛,谁会知道,您就是鼎鼎大名的黎王殿下?”

此话一出,周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也一并消失了。突然,一声不怕死的“哈哈”大笑起来,惊得众人身子一抖,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容乐黛眉一挑,道:“九皇子殿下,您的红颜知己要被剁去手指,很值得开怀大笑吗?”

他话头一顿,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眼便见宗政无忧冷冷地盯着他。

宗政无忧转身踱了几步,半回眸,认出容乐是拢月楼少东家,宗政无忧目带探究道:“本王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你何德何能,敢在本王面前这样有恃无恐?”

容乐眸光一转,道:“在下只是一介生意人,也没什么凭仗,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见不得倚强凌弱罢了。”

宗政无忧双邪眸紧紧盯住容乐:“你好大的胆子!就冲你这番话,死十次也够了。”

“只要离王殿下恕在下无罪,在下一次也不用死。”容乐戏谑道。

“想要本王恕你无罪,理由呢?”

容乐将当日捡到的证据拿了出来,想要用它换沉鱼一条性命。黎王一眼看穿容乐的把戏,直言道“这什么证据本王并不感兴趣,如果想就这女子,除非用您的手来换她的命。”

容乐遂向黎王借剑,然后毫不犹豫砍下了下去,就在这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而宗政无忧突然用手中茶杯打断了她的动作,容乐一脸诧异。

容乐淡淡笑道:“既然然殿下不想要在下手指,在下谢过黎王。听说殿下喜欢茶,不知可有此事?”

宗政无忧一脸傲慢的说道:“本王喜欢茶是没错,但不是什么茶都喜欢。况且,一般的茶,本王王府多得是。”

“那是自然,不过,品茶讲究的不只是茶本身……如果殿下有兴趣,就请三日后的移驾西城天水湖边的拢月茶园,在下以茶代酒谢过黎王大恩。但是,殿下需要准备一样东西。”

宗政无忧问道:“什么东西?”

容乐缓缓道:“心情。”

宗政无忧挑眉道:“心情?”

容乐淡然笑道:“是的,一份品茶的心情。”

九皇子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品茶还要准备什么心情?真是闻所未闻。”

容乐但笑不语,宗政无忧站起身,在挥袖离开之前,说道:“好。希望三日后,你不会让本王失望,否则,到时候砍得就不只是手指,而是你的脖子。来人——通知京城府尹,明日之后,若再让本王看到这家青楼营业,让他提头来见。”

香魂楼被封,容乐很轻易地带走了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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