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

白发同人[心锁]16你们认识?

深宫无良伴,凝情自悄然。寒灯思旧事,断雁警愁眠。

夜,悄无声息吞没了西启富丽堂皇的宫殿,除了随身照料的小荀子,堂堂西启陛下寝宫竟然再看不到其他人走动。与这偌大的宫殿相比,容齐日渐消瘦的身体显得愈发羸弱,剧烈的咳嗽声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回荡,除了小荀子的关心,无人会关心他的死活。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容齐俊朗清冷的面上没有了一丝血丝,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喉头,容齐并未在意,只是简单的用手帕擦拭后,继续给容乐写信。据影卫来报,容乐已经被困黎王府十多日,除了那日拢月发回的一句“公主在黎王府一切安好之后”,便再也没有容乐的消息,她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原本想,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按之前的观察,想必黎王也不会为难容乐。而今日影卫来报,公主与黎王一同出了黎王府,前去皇宫赴宴,黎王对公主十分照顾,举止亲密。举止亲密,这四个字犹如万把利剑穿过他的身体,让他体无完肤,痛不欲生。十多日……,这十多日的时间,他们是不是都是这般亲密,他们为何就这般熟悉呢?他深知自己不能给容乐幸福,可每当得知她与别的男人亲近,他的心还是会忍不住会痛,这种痛胜过天命之毒的千倍万倍。可是除了心痛,他还多了几分担心,亦是担心容乐安危,也担心容乐痴心错付,据他多年查探,北临黎王从未与女子亲近,即使倾国倾城也未曾近过他身,就连身边照料起居的下人都一并是男丁。此次他如此亲近容乐,让容齐没办法不心生疑窦。

突然,寝殿门口透进了亮光,在这空挡寂寥的夜幕中,显得异常刺眼。伴随着宫灯耀眼的光,西启太后缓缓出现在了容齐面前,容齐扶着案几正欲起身拜见,就听得太后拖着慵懒的语调道:“免了吧,哀家是来提醒你,要想她活命,最好尽快给哀家找到山河志的下落。”

容齐沉默不语,并未抬头看那西启太后,一个把所有仇恨转寄在自己孩儿身上的母亲,能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见也罢。

太后见容齐不语,遂又狂笑两声:“哈哈哈,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与人,看着她与别人你侬我侬,心里不好受吧,哀家这是要教会你,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

容齐怒吼道:“母后您……”容齐欲言又止,他并不是不敢顶撞自己的母亲,他只怕因自己的动怒牵连到远在北临的容乐,容齐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又开始了剧烈咳嗽,一丝腥甜溢出了嘴角。太后看着容齐漠不关心,眼中充满了鄙夷。

太后嘲笑的道:“怎么,怕哀家伤害她?放心,她的作用还尚未发挥,哀家不会轻易让她死。”说完便扬长而去。

太后走后,容齐原本消瘦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愁容,剑眉心目中是浓浓的思念与担忧,他继续提笔,一笔一划,清秀隽永,信中依旧对容乐安危千叮万嘱,半句不提自己的身体。

 北临

宴会结束,容乐出了后宫,萧煞早已在宫门等候多时,见到公主萧煞一眼就辨认出了她是容乐,他不知在泠月与公主如何交换了身份,泠月此时也不在公主身边,萧煞一脸疑惑但并未多言,护送容乐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中,容乐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斜靠在案几前,摇曳的烛火映衬下,又多了几分婀娜。连日接二连三发生事,让她的一根神经紧绷着,即使是在黎王府中,她亦不敢放松片刻,只有此刻她紧绷的神经才能有些许放松。

这时萧煞来向她禀报近日情况,看到容乐宛如谪仙,萧煞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萧煞,那日让你去查的的人可有消息?”容乐优雅慵懒的声音响起。萧煞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公主禀报:“启禀公主殿下,公主让末将追查那日在东郊出手相救的公子,由于客栈往来众多,那位公子也只住了一夜,所以并没有查到他的身份。”

容乐淡淡道,“既然没有查到,那此事就此作罢。”江湖险恶,萍水相逢便救自己于危难,又不求回报,且从他的琴声中能听出,此人一定不简单,这样人不能认识,实在有点可惜。“若有缘,定会再见,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容乐心中竟存了一丝希冀。

接着萧煞又道,“启皇得知殿下受困,心急如焚,本欲派我西启纸鸢前去黎王府营救公主,后从拢月那得知公主在黎王府中一切安好,陛下这才安心!”萧煞顺势呈上了一个雕刻着西启皇室图腾的锦盒,不用打开,容乐便知是启皇的书信。

多日没见皇兄来信,容乐心中一直挂念,看到锦盒,容乐顿时笑靥如花,感叹道:“还真是好久都没有收到皇兄的书信了。”说着纤纤玉手快速打开锦盒,拿出了期盼已久的书信。信中道:“皇妹容乐亲启,惊闻汝身陷北临牢狱,后又被宗政无忧囚禁王府无法脱身,朕惶惶不可终日,欲派纸鸢救之,然幸闻汝之安好,朕心甚慰。望妹切记,凡事皆不重要,无能与汝之性命相比。另请妹务必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宗政无忧心思深沉,若妹不愿与其结秦晋之好,切记小心提防,不可交往过胜,莫受其蒙蔽。朕一切安好,见字如面,万勿挂念。”

看着皇兄的信,容乐滋味莫辩。书信中是皇兄自己满满的牵挂与担忧,她深知皇兄身体一向不好,且还要受专权的太后要挟,他却只字未提自己境况,唯愿皇兄一切像信中所说,只有尽快找到山河志,才能早日回到皇兄身边。皇兄提醒自己提防无忧,又是什么意思呢?不是让我与他成婚的吗?现在怎么又让我提防呢?容乐疑惑不解。

看完书信,容乐问道:“萧煞近日可有山河志线索?”

“拢月一派出所有纸鸢,这几日就快有消息。”

“那就好,希望能早点找到山河志,皇兄已经等了太久!”容乐面露愁色道。

“莫非是陛下信中催促?”

“那道不是。早点找到,我们亦能早日返回西启。对了,萧煞,明日一早我便要去拢月楼,以免引起宗政无忧的怀疑,府中一切,就交由你和泠月打理了。”

“卑职遵命,还望殿下万事小心。”

太子府内,宗政攸仁因之前无郁拿着雀纸到府中威胁自己的事耿耿于心,而知道掌管他们卖官鬻爵账本的李志远又突然消失,让他越发头痛,此时,太子因为李志远的失踪对余文杰大发雷霆,太子威胁余世海,如果卖官案曝光,自己最多被罢,而余家才会真正的大祸临头。余家父子惺惺回余家坞堡,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利用无郁刺杀太子的罪名做实他是买官案主谋。

翌日清晨天未亮,容乐一身素衣,锦缎般的长发松松散散的编着,垂到腰间,清雅不失华贵,伴着清晨的微凉的寒气,悄悄进了拢月楼。拢月告知,当年秦咏一家被害,其大多门生也因变法一事全数遇害,唯有李志远反而加官进爵,此人恐怕是唯一知道山河志线索的人。容乐听后问道:“可有这李志远的消息?”

“李府近日不知何时,已是人去楼空,属下已在打探他的下落,想必很快就会有他下落。”容乐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皇兄给她安排的帮手,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说是让她来北临找山河志下落,实则好似一切都是皇兄安排好的,容乐心中顿感惭愧,自己来北临已有时日,除了与黎王相熟,其他事情好像都没进展,虽然皇兄从未催促,但此事还是尽快结束比较好。

“拢月,我一会要去一趟黎王府,你帮我准备一些上好的茶叶。”

“主子你好不容易离开了王府,今日何故又去自投罗网?”拢月不解的问道。

“昨日我与黎王一起入宫,他因九皇子之事离开,我与泠月交换了身份,拢月楼漫夭无故未去参加宴会,恐黎王起疑,今日还是登门致歉,打消他的疑虑比较稳妥。”

北临大殿之上,无忧身着朝服去上朝,满朝文武看到无忧上朝都吃惊不已。一向不理朝政的宗政无忧居然准时上朝,年老的官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百官私下议论,黎王亲自上朝,恐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那日临皇犒赏三军,冷炎匆忙来报九皇子无郁因拒婚被杖责并关押幽思室,无忧听到消息,心中大怒,又是赐婚,难道又是那西启公主,北临泱泱大国的兴衰尽然要依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简直可笑之极。他见到临皇才本想发作,却哪知无忧尽然是因得罪了东宫,太子告了御状,临皇才惩罚于他。

原来几日前,无郁急急上门来告知无忧,太子一党卖官鬻爵,余世海为消灭罪证,残害忠良,还有不少无辜百姓被牵连,希望无忧能插手阻止太子,但无忧还是不肯插手,无郁只好负气离开了。哪知,离开黎王府后,气上头的无郁直接冲进了东宫找到太子,拿出雀纸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卖官草菅人命。太子脸色大变,急忙命手下制服无郁。他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将自己打伤,从他手中夺走了雀纸并烧毁,还以刺杀太子为由把他送到了大理寺。皇宫宴会当日,太子顺道到御前告状卖惨,临皇深知一向胸无城府的无郁并不会刺杀太子,其中必有蹊跷,为了不影响当日宴席,保留皇家颜面,安抚太子,就对无郁实于小惩大诫。

北临朝堂,宗政攸仁聛睨只朝堂上依旧死气成成百官,看到宗政无忧能上朝,心中有一丝宽慰,百官朝拜之后,临皇不紧不慢道:“昨日,太子到朕面前状告,九皇子目无尊长,公然到东宫刺杀太子,九皇子暂已收监幽思室,诸位怎么看?”他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百官不管妄自揣测,只好默不作声。

太子见状,回头向余家父子使了个眼色,余世海迅速站出来,“启奏陛下,掌管官员升迁罢黜的马侍郎前些时日,不幸遇到,据微臣所知,九皇子曾与吏部马侍郎在青楼发生过争执,而前些日子,马侍郎所乘船只,在江中无故沉没,船上数十名百姓一并沉没江中。九皇子定是知道自己买官之事败露,故谋划了沉船案,之后又伪造证据,诬陷他与太子。”

这时,太子也站出来指正无郁,认为他是为了开罪才诬陷自己和余世海。

听完余世海与太子的指正,临皇并未表态,转而问无忧对此案的看法,无忧提出卖官案疑点重重,希望可以暂缓判处无郁,给自己七日的时间调查。余世海见状忙提出无忧和陈王关系亲近,由他督办此案并不妥当。这时,一直沉默的傅筹上前道:“启禀陛下,以微臣之见,请黎王殿下立下军令状,若调查不出,就自领军棍,按律法处置。”黎王听后,不等皇帝发话,无忧毫不犹豫地答应“七日之内,若无结果,本王甘愿受罚”。黎王想不到,一向明哲保身的傅筹竟会在朝堂之上帮助自己,回头向傅筹示意感谢,傅筹微微颔首,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不不为黎王的感激动容。

太子见到见状,不明深意,退朝后,还追上傅筹赞许:“将军此计甚妙,七日,本宫到要看他七日如何破案,到时看他如何收场,破不了案,军法处置,也能杀杀他的威风,叫他平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太子在心中盘算,知道他与余世海买官的人,通通被他灭口了,量他宗政无忧也无法查证了。

 

昭芸到牢里看看望无郁,无郁安慰她自己身为皇子一定不会有事。昭芸见他毫不悔过,忍不住揪住他的耳朵训斥他做事太过鲁莽,还告诉他无忧立下七日军令状一事。可无郁却认为她只是担心无忧而不是自己,气的昭芸哭了起来。无忧一见昭芸哭泣,急忙连声道歉,昭云这才擦去了眼泪。

 

宗政无忧一回府,冷炎便来匆匆报,“拢月楼少东家秦漫夭求见殿下。”宗政无忧听到漫夭名字,面露喜色急忙问道:“漫夭她人在何处?”

“现在人已在前厅等候。”

冷炎话音未落,宗政无忧已飞快向前厅小跑而去,心中既气又喜。

到了门口,他故意放慢脚步,容乐在殿中并未觉察到宗政无忧的到来,在殿中来踱步思索该如何解释昨日的不告而别,宗政无忧一路上原本打算质问容乐,看到了门口,看见容乐却又气不起来,面露喜色静静的看着她。

容乐回眸,发现宗政无忧突然出现在门口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心中疑惑,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容乐调整了情绪,向前行礼“民女漫夭,参见黎王殿下。”

“免礼,说吧!”宗政无忧悄悄收起了嘴角的微笑,又变回了之前万年不能融化的冰块脸,下巴微扬,眼中充满傲娇。

他竟然在等待着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堂堂一国公主做什么事还要向别人解释,实在可笑。罢了,轻笑摇头,唇角带着淡淡的自嘲,“民女今日就是特地为昨日之事致歉的,昨日殿下走后,皇宫富丽堂皇,民女流连其中一时迷路,向宫中婢女打探宜庆殿方向,同时从宫女那得知,与殿下有婚约的西启公主也会一同赴宴,民女心想,若我此时与殿下同去,定会惹恼了西启公主,到时大殿之上,皇家贵胄均在其列,若是因民女使殿下难堪,实为不妥,故而民女提前离宫,还望殿下恕罪。”

“这么说来,你心中还是为本王着想了?”宗政无忧戏谑道“本王还会怕了那个西启公主不成,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本王心仪之人是你,让她死心。”

听到宗政无忧如此说,容乐心中五味杂陈,漫夭是她,公主也是她,在宗政无忧这里,她自己竟成为了自己的情敌?命运实在可笑。

“漫夭,你且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今后有本王以你撑腰,不用再惧怕任何人。”说完容乐毫无防备的被宗政无忧拉入怀中,容乐惊诧不已。

“漫夭,你知不知道,昨日你未按时出现在宴会,本王心中有多着急,担心宫中有人为难你,又或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宗政无忧的身体,让容乐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原本只知道他手指冰冷,不曾想,他的身体也是这般冰冷,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抑或是因为自己让他太生气、太担心才这样。对于宗政无忧突然的深情表白,容乐毫无防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了一丝暖意,她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真实身份告知宗政无忧。

正当容乐犹豫之际,宗政无忧冰冷的双唇覆上了她娇嫩的双唇,容乐被吓得瞪大了双眼,脑中思维停滞,仅一瞬,容乐连忙用力挣开了黎王的束缚,同时一个声音在脑中反复回荡“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宗政无忧眼中霎时闪过几分失望,叹息道“本王言尽于此,你还对本王如此生疏?”

“殿下误会了,您愿照拂民女,乃民女之福,但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这般,有失体统。”为了缓和气氛,容乐解释到,“民女今日带了拢月楼最好的茶特来向您致歉的,还请殿下海涵,还有这腰牌,实在贵重,民女实在不敢收,还请殿下收回。”

宗政无忧并未接过,漠着神色,“我误会,你一口一个殿下,莫不是忘了之前在漫音格如何答应本王的。”宗政无忧本就因九皇子的事心中不快,见到容乐心中稍有宽慰,谁知才过一日,容乐却又待他如此凉薄,脸上表情越发难看。

容乐看在眼中,心中竟有些不忍,不自觉的喊出了“无忧……”听到她再次喊自己的名字,宗政无忧暗淡的眼神又被点亮。

这时,家丁匆忙来报,“启禀殿下,外面有人送了拜帖。”

宗政无忧接过拜帖,扫过一眼,冷笑一声吩咐道:“真是稀客,让他进来”

“诺”家丁得令后便去引荐客人。

容乐见状,收回心绪上前与黎王此行,“我今日便是来与殿下致歉,并送回腰牌的,既然殿下有贵客来访,我不便叨扰,这就离开。”

听到这话,宗政无忧有些失望,略带祈求的口吻问道:“我已为你精心准备了漫音格,你当真不留下来?”

这时家丁已带着访客行至二人跟前,宗政无忧看着容乐,并未理会,容乐背对门口,并不知道来访何人。此人见到宗政无忧,并未像其他臣子那般卑躬屈膝拜见,只是微微拱手道:“参见殿下”

这声音如此耳熟,容乐疑惑的回眸,映入眼中的竟然是两次出手相救的男子,只见他一是戎装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黑发束起以鎏金冠固定着,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容乐惊讶道:“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筹见到容乐,惊讶之余多了几分欢喜,一旁的宗政无忧见到自己的对手竟然与他宗政无忧的女人认识,心中醋意大发,沉下脸,道扫了一眼容乐身后的男子,慢声道::“二位认识?”

容乐回头望向身后温文尔雅的男子,只见他上前两步,谦和有礼地笑道:“是,原来是姑娘啊,在下昨晚经过桐花巷,未曾看清差点撞到这位姑娘。”

“桐花巷?那晚明明是在前厅街,还有昨日分明是在皇宫之中遇见,而且不是夜晚,他为何要在黎王面前说谎?”容乐满脸疑惑,但并未揭穿。

宗政无忧听后,一脸狐疑的望着容乐问道:“当真有此事?”

傅筹略显忧虑的神色看着容乐,只见容乐坚定了答道:“是。”

宗政无忧依旧不信,追问道:“漫夭你为何深夜出门,还跑到了桐花巷?”

“昨日我从皇宫离开后,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辗转睡不着,就起来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里,撞见了这位公子。”殿下这是在审问我了?

听到容乐的回答,傅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宗政无忧解释道:“我并无审问之意,只是不知漫夭你几时与名震天下的傅大将军如此相熟了?”

傅大将军?容乐一怔,身后俊雅的男子谦和有礼地笑道:“眼前这位姑娘,本将与她也仅是一面之缘罢了,连姑娘的姓名都不曾知晓。”

宗政无忧看着容乐笑道:“你当真不知,眼前这位可是平定南境,名震天下的卫国大将军傅筹。”

容乐疑惑的望着傅筹,只见他微笑应道:“殿下严重了,本将也是托王爷之福,才有今日声名。若说名震天下,本将远不及王爷。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之前被困南境,多亏了黎王锦囊妙计,在下才得以脱困,否则,在下此刻恐怕已是命不久矣啊,又何来平定大功,殿下大恩,本将磨齿难忘。”说着,傅筹再次拱手向宗政无忧感谢。

宗政无忧见傅筹如此,轻蔑一笑,“傅将军,过谦了,相信没有本王的计谋,将军亦能破阵杀敌,凯旋而归,到是今日殿上,本王要感谢将军妙计,让本王能接手调查买官一案。”

“说来惭愧,本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情势所迫,退朝后,本将再三思索,确实不应将将殿下至于七日办案的险境,所以,本将翻遍档案,找到了一丝线索,希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傅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直锦盒,交给了宗政无忧,“凭殿下之聪慧,想必定能七日之内破解此案,但是为报殿下献计解围之恩,本将便寻得了这一线索,望能帮助殿下一二。”

宗政无忧接过锦盒,打开看到纸条之上仅写了“李家村,李志远”六字,疑惑的问道:“将军从何处寻得这一消息?”

“本将自有办法,只是不便多说,还请殿下不必多问。”傅筹微笑应答,并无半点畏惧之色。

能在宗政无忧面前自称“本将”之人,除了手握三军位比诸侯的卫国大将军,还能有谁?!傅筹,他竟然是傅筹!容乐怔住,她怎么也无法将这名温文尔雅的男子与满身煞气勇猛无敌的傅大将军联系到一起!传言,果然不可信!!

容乐在一旁听完二人对话,尴尬一笑,微微拱手道:“原来是大将军,漫夭失礼了!若冲撞了大将军,还请将军勿怪。”难怪他会让她为十几日前的相见保密,一个将军提前还朝,却不向皇帝禀报,这可是欺君大罪!

傅筹托了她的手,道:“姑娘,怎得又如此生疏客气了,你我邂逅,皆是缘分,何来责怪?”他笑得温雅亲和,让人如沐春风。

宗政无忧望着他们二人相触的手,眸光愈冷,语调深沉道:“傅大将军当真是神通广大!虽身在边关疆场,却连京城一家茶园都能了如指掌。”这句话看似简单,但若是深究下去,便会招人起疑心。

“黎王此言差矣!之前茶园被封虽算不得国家大事,但王爷遇刺却是非同小可,如今街头巷尾皆在谈论此事,本将入城又岂有不知之理!”傅筹淡雅一笑,说得理所当然。

宗政无忧勾唇冷笑,目光犀利,沉了沉声道:“哦?将军得胜还朝,不入宫见驾,还有空去听市井传言?这倒是新鲜!本王听闻东郊之地风景极好,将军可有去瞧瞧?” 

傅筹面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容乐,容乐一愣,宗政无忧显然有所指,东郊客栈之事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况且先前她也不知那名男子就是傅筹。

傅筹道:“本将也曾有此听闻,待他日得空,定要好好去游赏一番。如离王不嫌弃,本将到时邀请殿下同行。漫夭姑娘若肯赏脸,也一并同游,可好?”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傅筹容色有变也不过是瞬间之事,很快便恢复如初,并且还能若无其事地谈笑邀请。

容乐站在这两人的中间,虽然笑着,但嘴角却已然僵硬。她看了眼宗政无忧,还是对傅筹点头应道:“好啊。”容乐心想,二人均是心思缜密之人,再与其二人交谈下去,定会漏了破绽,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傅将军,民女有一个小忙,不知能否麻烦将军?”容乐眉眼带笑的与傅筹商量道。

“姑娘但说无妨。”

“将军有所不知,自从殿下在我拢月楼被行刺之后,殿下一直担忧民女安危,特邀请民女在府中多留几日,民女本就是商贾之人,不能不回拢月楼打理,但殿下担心民女一人回去会有危险,今日将军前来,民女想借将军车马载我一程,不知可否?”

宗政无忧听后,气的瞪大了双眼,为了离开他,她竟然去求傅筹,于是便生气的说道:“将军府在城北,拢月楼在城西,你觉得顺利吗?”

容乐机智回道:“我从城中下,自行回去即可。”宗政无忧气得说不出话来,容乐看着她,微微一笑,好似在宣告自己的小计谋得逞。

傅筹稍稍欠身,微笑对容乐道:“早就听闻拢月楼茶香盛名,不知在下今日是否能有幸到茶楼品一品名茶呢?”

果然是聪慧之人,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尴尬,容乐微笑:“将军过誉了,那漫夭先行谢过将军。”

宗政无忧在一旁咬牙切齿,“你当真要离去?”

容乐诚恳回应:“殿下,民女已打扰多日,不敢再劳烦殿下,今日与将军一同回去,殿下可放心。”

傅筹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容乐离开心切,遂上前与黎王辞行,“殿下,今日多有打扰,本将告辞。”

宗政无忧眼看两人有说有笑离开,心中又妒又气,愤愤道:“告辞,本王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宗政无忧,傅筹脸上显露了一丝不屑,遂又恢复了之前的谦和之色。

马车上,容乐与傅筹相对而坐,容乐看着傅筹的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上来,容乐再次向傅筹致谢:“今日,多亏将军为我解围。”傅筹依旧眉目含笑“是在下要谢过姑娘才对,你既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想必姑娘知道,前些日子,我不应该出现在城里。”

容乐笑道:“将军凯旋,万众瞩目,将军那晚提前回城,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将军那晚救我性命,我自当为将军保守秘密。”

傅筹听后,二人相视一笑“姑娘果然是聪慧之人,胸怀坦荡,在下佩服。”

这时车夫突然停下了车“禀告将军,拢月楼到了。”

傅筹遂下马车,搀扶容乐下了车,“拢月楼到了,今日多谢将军,小女子就此别过。”

这时,拢月听到了容乐声音,迅速跑了出来,“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拢月上下打量送她回来的傅筹,容乐笑着解释道:“这位是傅大将军,就是那位救我的公子。”

听闻是堂堂卫国大将军,拢月连忙行礼致谢:“感谢将军救我家小姐,请将军到拢月楼中品一杯茶水,以谢将军救命之恩。”

傅筹依旧谦逊回道:“姑娘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在下今日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品茶。”说完便乘马车离去。容乐看着傅筹离去的马车,陷入了沉思,只到拢月叫她才回过神来。“拢月,你派人帮我查一查这傅将军,切记要小心行事,有消息速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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